云胡不喜

吾不识青天高,黄地厚,​唯见月寒日​暖,来煎人寿​

前世·莹莹知盛夏

  私设,赵莹×胡清夏

  栗子和小夏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

  关于年号,封号什么的,可以不必细究,因为我也没那么考究嘿嘿

  本来想be,最后还是放弃了哈哈哈

  

  咸平九年,旧皇崩,新皇立,改元——宣和

  宣和元年,封纯和长公主于昭阳殿

  宣和二年春,长公主愈发放纵跋扈,骄奢淫逸,朝中上下议论纷纷

  宣和二年秋,文臣皆上书痛斥长公主之行径,请求废其封号,贬为庶民,帝,驳回,朝中无人敢再上书

  

  宣和三年春 初见

  朝堂依旧风云诡谲,文臣武将都惶惶不可终日。

  新皇本就得位不正,这两年间抄家了许多旧臣,甚至还有骨肉血亲。过去因为统治者暴戾恣睢而亡国的例子不少,这位新皇却像是什么也没看到。也罢也罢,咸平也好,宣和也好,对于老百姓来说,只不过是换了个叫法。反正是看天吃饭,和皇帝不皇帝的有什么关系呢?只要以后不多加税收徭役就行了。

  而在远离政治中心的苏州小城里,更是如此。苏州自古富庶,有道是“上有天堂,下有苏杭”。改朝换代在这里似乎只是百姓口中议论的趣事儿,苏州赵通判却时不时叹息一番,可在看到自家女儿红扑扑的脸蛋时,一切嗟叹便都烟消云散了。

  “我的莹儿啊”赵峥一把抱起比他膝盖略微高那么一点点的赵莹,笑得胡子乱颤。“爹爹”奶声奶气的,让人的心都要萌化了,赵莹搂着爹爹的脖子,因跑的急促说话还有些断断续续,“娘,娘让我给爹爹说,她今晚在胡叔父家留宿了,让爹爹不要担心”“不担心,莹儿我们也去好不好呀?”爹爹起了心思逗弄女儿,“我们去看你的小夫君怎么样?”赵莹撇撇嘴,趴在爹爹肩膀上不去看他:“我才不要”

  她人小鬼大,早就知道爹爹娘亲和隔壁的胡叔父家指腹为婚了,她的小夫君,现在还在婶婶肚子里呢。她不仅见过,还摸过呢。一想起这里,赵莹就生气,那次她趴在婶婶肚皮上听小夫君的动静,可没想到,脸却被蹬了一下。现在还隐隐作疼呢。赵莹很记仇,她在自己心里已经给小夫君后面打了个叉。

  “爹爹,我困了,我要睡觉”赵莹明显有了困意,打着哈欠含含糊糊地说,索性闭上眼睛。“好好好”赵通判拍着女儿的背,“我们去睡觉”

  夜色已暗,凉风阵阵。

  赵莹这一觉睡得倒安稳,只是胡家却忙碌了起来。看来她的小夫君要在三月的第一天降生了啊。

  起初,赵莹还怯怯的。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小孩儿。软软的,香香的,就像个小团子。一双骨碌碌转的大眼睛,好奇地看着周围。小团子一看到赵莹就开始笑,旁边的大人看着也开心。胡娘子打趣着说:“莹儿,你看你的小夫君见到你多高兴的”

  赵莹小心翼翼地上手摸了摸小团子的脸,这么可爱,自己还是原谅他吧,赵莹又默默地把小夫君后面的叉去掉了。仿佛是心有灵犀,小团子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。

  自此,赵莹屁股后头就多了个小不点,天天跟在她后面,跟着她上树掏鸟蛋,下河抓青鱼。小不点总是“姐姐姐姐”地叫着,一日听不到,赵莹还有些不太习惯。

  

  宣和十五年 及笄

  “莹儿,过了今日,你就要成人了”林大娘子一边挑选着合适的发钗,一边说,语气里都是欣慰,还有些怅然,“也可以嫁人了”“娘,我才不要嫁人,女儿只想陪在您的身边”赵莹脸一红,只低头玩着手中的帕子。她的脑子里却莫名出现了那个跟屁虫的脸。

  “那你的小夫君呢?”

  “娘!”赵莹娇嗔着,甩了下手中的帕子。

  当初面粉一般的小团子如今也长成了小小少年。不知从何时开始,小团子不再叫她姐姐了。这件事,赵莹倒是一直没有发现,或者说没有在意。

  这门娃娃亲,本来也就是两对夫妇说着玩儿的,至于最后合不合适,还是要看儿女们是否情投意合。林大娘子看见了镜子里自己女儿的娇羞样子,她在心里偷笑:“看来是合适了”

  及笄礼怎么这么无聊。一天下来,赵莹身上都快散架了。她眨着困顿的眼皮走在小路上,天光暗淡,风还冷冷的。猝不及防地,撞上一个人。那人倒被吓了一跳,赵莹看去只觉得好笑。

  “夏夏,你在这里做什么呢?”赵莹眼尖,一眼就看到了他攥在手里的盒子,“这是什么?”“送你的”胡清夏话还没说完,耳朵就晕染上了淡淡的粉色。

  “诶?”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的动作,胡清夏把东西塞进赵莹的怀里,下一秒就跑走了,“你跑什么呢?”赵莹不解,手中的东西还沾染着胡清夏的体温。她无奈地摇摇头,把目光投向手中的盒子。

  盒子不大,里面是一块玉佩。花纹精美,冰凉温润。细看之下,玉佩上还刻了一个字———“莹”。蓦地心里一暖,赵莹紧紧握住玉佩,脸上就像一滴墨落入水里,笑容以眼睛为中心四溢开来。黯淡的天色也明亮了许多。

   

  宣和二十年 成婚

  凤冠霞帔,十里红妆,今日的苏州城极为喜庆热闹。

  赵通判之女和胡知府之子为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,如今喜结连理,不失为一段佳话。

  “爹,娘”话音未落,赵莹眼里已经蓄满了眼泪。“莹儿,不哭不哭”林大娘子也有些哽咽,但极力忍着,“娘为你高兴”“爹爹也是”赵通判笑着,却悄悄抹了把眼泪。

  “姑娘,吉时到了”

  走过的是刻在心底的一砖一瓦,在跨出门的最后一瞬间,赵莹还是回头了。爹爹和娘亲静静地站在那里,站成了一幅画。她多想把这里的所有都印在记忆里,哪怕是一草一木,一花一鸟。身后的,是她二十年的闺阁生活,身前的,是她将要迈入的新天地。

  胡清夏没有催促赵莹,他在那儿看呆了。日思夜想的姑娘出现在他面前时,他倒迟钝起来。只见姑娘眉如远黛,眼若西子,笑语盈盈间便勾了他的心神,摄了他的魂魄。看着看着,自己倒先红了脸。

  “起轿!”

  被风吹起的轿帘里,隐约可见外面的热闹。赵莹低头,耳边只有锣鼓喧天,她笑了,满含着对未来的期待。

  “莹儿,到了”

  轿子向前倾着,一只纤长的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进来。赵莹没有任何迟疑,就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。温温暖暖的感觉包裹住了她,让她想起了曾经吃过的糯米团子,柔柔的,软软的,甜蜜蜜地渗入她的心田。

  “一拜天地”

  赵莹脑子空空的,只听到什么就做什么。

  “二拜高堂”

  弯腰的一瞬间,赵莹看到了自己的绣鞋,红色的。

  “夫妻对拜”

  幸好,没磕到一起。要是胡清夏知到赵莹的想法,估计会笑晕过去的。

  “送入洞房”

  赵莹脸红了,胡清夏脸也红了。

  送入洞房还不够,一系列繁琐的礼节之后,挤的满满的房间瞬间空旷了起来。胡清夏也被拉着喝酒去了。赵莹微微放松了下僵着的身体,婚礼好累人啊,她无所事事地晃着腿,玩着手指。

  “咦?”赵莹看到了桌子上的一盘糕点,“吃一块儿没关系吧”她悄悄地踮着脚走过去,偷偷摸摸拿了一块。“不错不错”甜糯的桂花香四散开来,空气里都是桂花糕的味道。

  “吱呀”门开了。

  腮帮子还鼓鼓囊囊的赵莹被胡清夏正好撞见。呀,现场抓包。

  赵莹注意力都在胡清夏身上,这是他第一次穿红衣,大红的喜服穿在他身上怎么就这么好看呢?此间少年,容貌俊朗,温润如玉。赵莹竟看呆了。不得不说,这夫妇两个,真是如出一辙。

  “看够了吗”

  “咳咳……”

  赵莹放下桂花糕,支支吾吾地说,“谁看你了”

  “哦?那是哪个小娘子一直盯着我啊”

  “反正不是我”赵莹狡辩着,故意忽略了胡清夏语气里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调戏。

  胡清夏唇角漾起笑意,涟漪一般,向四周散开。

  “我好想你”他抱住赵莹,紧紧的。“我也想你”回应很简单,却足以让胡清夏心安。

  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。

  他终于娶了她,那个他从情窦初开就惦记的姑娘。幸好,姑娘也心悦于他。

  

  元和二十一年 春

  春日的苏州城最适宜踏春游玩。京城里的一些王公贵族也纷纷乘船前来。包括纯和长公主。

  若是那日长公主不去岳楼,那么也就不会有这事,若是那日赵莹不想吃岳楼的鱼羹,那么也不会有此事。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。

  “夏夏,怎么了”

  赵莹发现自家夫君不太对劲。胡清夏心里一直藏不住事,可这次,他却死活不愿告诉赵莹。更是在三日之后,一纸和离书放到了赵莹的手上。醒目的三个字刺痛了赵莹的眼睛。

  “和离?!”她将和离书撕了个粉碎,“你告诉我,到底怎么了”

  胡清夏蹲下,缓慢又笨拙地捡着地上的碎片,藏在衣袖里的左手青筋爆出,他说:“莹儿,我明日要进京了”语气淡淡的,听不出喜怒哀乐。

  这个消息让赵莹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,她一遍遍重复着他的话:“进京进京……你进京做什么?”胡清夏直起身子,背对着赵莹,望向远处的眼睛里都是凄凉,如狂风卷残叶,败了满地:“长公主也在岳楼,她让我随她进京”纯和长公主,却实在不纯良和善,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。

  “长公主,进京”两个字眼彻底压垮了赵莹,一瞬间里她的眼泪都涌了出来,成串地砸在地上,也砸在胡清夏的心里。

  “夏夏,对不起”她喃喃说着,前言不搭后语,“你去……我不该让你去买鱼羹的,都怪我”她捂着脸,泪水从指缝间滴答滴答流出来。

  “莹儿,不怪你”

  胡清夏手中刚捡起的和离书又落了一地,他发狠般地抱住赵莹,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将莹儿揉进自己的骨血,那么他是一定会这么做的。

  皇权自古凌驾于所有人之上,更何况他。长公主素来跋扈,要他去做什么呢?不用想都知道。只是,他对不起莹儿。胡清夏落下泪来。他恨这世道,他恨长公主,他也恨自己。

  “夏夏,别哭”赵莹抬头,用指腹轻轻拭去他的泪,然后捧着他的脸,吻上了他的唇。

  命运的洪流,如此冷酷,也如此无情。

  那日胡清夏走的时候,赵莹只远远地看着。该说的话都说完了,该流的泪都流尽了。

  车驾豪华,绵延不绝。

  尘土飞扬,模糊了她的眼睛。

  

  元和二十五年 百姓不堪其苦,能人志士纷纷拥兵造反

  元和二十六年 程家军攻破皇城,自此,又立新皇,改元———崇德

  崇德元年春

  “求菩萨保佑我的夫君平安顺遂,一生康健”

  赵莹跪在菩萨面前,话语间都是虔诚。年号的改变,让她多了丝期待。连着面容,也有了几分的活力。

  这日,她又来到过去她和他常去的地方。这里是处山崖。崖边都是桃树。每至春天,便桃花盛开,一派好风光。真应了《诗经》里那句话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”。

  树干斑驳,都是岁月的痕迹。

  赵莹坐在树下,任凭花瓣落在自己头发上,身上。此情此景很美,人更美,可惜,却没有了能欣赏她的人。她往往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。直到家里派人来叫。

  “夏夏,你现在如何呢”她倚在树干上,闭上眼。身后突地传来脚步声,小心翼翼的。

  “谁……”唇边的话被咽了回去,赵莹怔在了原地,一声轻不可闻的“夏夏”落在了地上,终于有了回应:“嗯”

  来人依旧一袭白衣,长身玉立,还是当初的小郎君。

  “夏,夏夏”赵莹只会哭,这一遍又一遍的夏夏,每一声都有了回应。她蹭的胡清夏的衣服上都是眼泪。

  “莹儿”这个名字被他藏在心里五年,每每支撑不下去时,他就默默喊着莹儿,似乎只是喊着,便有了盼头。

  桃花树下,一如往昔少年少女

  她等来了他,此后,

  岁岁年年,恩爱不疑,

  儿孙满堂,白头偕老。

  

  若有来生,我还娶你

  若有来生,我仍嫁你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———END—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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